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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8章 蠶食天下的暴君(四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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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宮裏如果想要往上爬,主要有兩條路:一是贏得主子的好感,一飛沖天不是夢,另一種是被位高的太監收做徒弟,被傳授在這深宮生存的一套技能,也能獲得人脈。

在原著中,花景樓最終成為一人之下,萬人之上的廠督可是經歷了百般磨難。他一進宮就被分去送水,這個工作又苦又累,而且難在宮中各個主子面前露臉,所以很難往上爬。剛開始他還是個單純的好少年,在底層飽受欺淩,他逐漸黑化,對權力產生了巨大的渴望。

於是他暗中收集情報,摸清楚宮中的勢力,他討好上級,又利用一些把柄除掉競爭對手,讓自己進了麗妃娘娘的宮裏。這個時候原主已經登基三年了。他長得漂亮,嘴又甜,關鍵很會出謀劃策幫助麗妃爭寵和排除異己,所以非常被麗妃喜歡,很快成了麗妃宮裏的領事太監。

再後來,花景樓在幫助麗妃成為原主最寵愛的妃子的同時,也借助麗妃增加了自己在原主面前的曝光率。原主發現他的能力,再加上原主因為手段強硬受到不少人的誹議,為了加強中央集權,他決定成立一個新的特務部門去督查文武百官,就提拔了花景樓做廠督。

花景樓聰明能幹、心狠手毒,很好地完成了原主交給他的任務。由於東廠職能的強大,人們對他們聞風喪膽。因此花景樓被稱作“暴君的番犬”。

萬俟疏穿的書全都是反派最後會變炮灰那種,就像現在他作為一個大權在握的君主,手下還有狠辣廠花盡心盡力,怎麽看都是個主角配置,但這本書不是主角為惡人的設定,他這個暴君在後來被起義軍推翻,花景樓也在幫他清除反黨的時候被殺死。

現在他提前把花景樓弄到了身邊,還對他萬般寵愛,讓他無憂無慮地生活。這樣可能就會讓原著裏那個手段高超的東廠廠督消失,但他不忍心讓花景樓受那些苦,就算花景樓會在他的保護下一直是個單純的小可愛也沒什麽不好。他可不會像原主一樣被人推翻,也不會讓花景樓被殺掉的。

萬俟疏把折子看完後,過去看花景樓練字。他的字工整,但沒有什麽風骨,十分平庸,可見以前他上學的時候也花大功夫在這個上面。花景樓有些不好意思,他也知道自己的字不好看,特別是和萬俟疏比起來。萬俟疏握住他的手,寫下一個字:“要我教你嗎?”

溫暖的手覆到手背上,一路傳到心裏。花景樓感覺自己熱的心跳都加速了。他以前從來沒有對誰產生過旖旎的想法,但卻對萬俟疏一見鐘情。他以前是那麽見色起意的顏狗嗎?

“不專心。”萬俟疏的聲音在他耳邊輕輕響起,聲浪吹著他的耳朵,震得他的耳膜發麻。花景樓忍不住縮了下,從耳尖紅到脖子,緊接著他感覺到背上貼住了一片胸膛,甚至還能感受到結實的肌肉。“不專心要懲罰的。”

花景樓扭頭眼巴巴地看著他:“罰什麽?”但說完之後他又覺得這好像他答應認罰似的,再加上兩人之間一貫的氣氛,就好像要玩什麽花樣似的。但話已經說出口就收不回來了,他只想打自己嘴巴。

萬俟疏的手還握著花景樓拿筆的那只手,聞言摩挲了幾下,“好,讓我想想罰你什麽好。”

花景樓的頭都快低到桌子面上了。他那貧乏的房中知識實在想不出萬俟疏會怎麽懲罰他。

“你寫十張大字吧。”

花景樓:????

他瞪大眼睛看著萬俟疏走回自己的位置,拿起一本書開始看。過了一會兒,萬俟疏若有所感地擡頭:“你看我做什麽?”隨後壞笑了下:“你是在遺憾嗎?”

“沒有!”花景樓鼓著腮幫子,憤憤地扯過一張大紙開始寫。於是他真的寫了十張大字,寫完之後手都酸了。

晚上為了安慰他,萬俟疏讓廚房燉了豬腳給他補補,雖然他不知道為什麽豬腳能補手,但這豬腳燉的酥爛,融入了醬汁的鮮美和紅棗的香甜,非常好吃,他就不計較那麽多了。

當然吃飽喝足了,晚上要把某人餵飽。

萬俟疏很早就開始收集各個官員的情報,預備著需要的時候派上用場,所以很快他的手下就查到了很多霍州刺史搜刮民脂民膏、貪贓枉法甚至賣官鬻爵的罪證。而霍州刺史能夠只手撐天是因為他上面有人罩著,這是一條關系鏈,每一節都從中獲得了好處。順藤摸瓜就查到了五皇子。

可能五皇子並不知道霍州刺史做的事,但他的確是既得利益者,就無法擺脫幹凈。萬俟疏安排人在大朝會上參了五皇子一本,老皇帝難得上一次朝,他的身體已經被放縱無度的生活掏空了,顯得蒼老而虛弱,皮膚松弛、面色蠟黃,歪在龍椅上,就算穿著做工精美的龍袍也撐不出威嚴霸氣的感覺。他原本無精打采地看著下面的人爭辯,就打算走個過場,他實在不想在這些無聊的事上浪費時間。直到有人狀告五皇子才皺起眉來。

他不肯勵精圖治,做一個好皇帝,但又不甘心權力就那樣被兒子奪走,於是當五皇子向他示好時,他就假裝不知道五皇子是在裝乖,一同演著父慈子孝的戲。所以現在五皇子被參讓他很不高興,他是絕對不希望看到萬俟疏和五皇子對峙的局面失衡的。

可惜萬俟疏派系的人不依不饒,而且證據確鑿,老皇帝無可奈何,只能咬牙同意嚴懲貪官,但對五皇子卻不肯按照法律處置,強硬地只是以監察不利的罪名發了五皇子俸祿。

萬俟疏沒有因此感到失望,這是意料之中的。雖然沒有扳倒五皇子,但也讓五皇子有了個汙點。而五皇子因此恨極了萬俟疏,牟足勁和萬俟疏做對,兩人的鬥爭日趨白熱化。萬俟疏變得很忙,晚上回來也只是睡覺。花景樓很想他,但是知道自己不能任性,於是白天自己讀書寫字,後來又開始習武。

某天花景樓去禦花園收集花瓣,想要做鮮花餅給萬俟疏吃,結果有一個沒見過的太監過來,說皇帝要見他。話音剛落,就有兩個強壯的太監默默地擋住了他的退路。花景樓心裏咯噔一下,這是來者不善。他知道萬俟疏和皇帝的關系惡劣,但是找他是為了什麽?

花景樓被帶到了乾清殿,見到了皇帝。皇帝坐在一張寬大的雕花木榻上,身邊坐著好幾個俊男美女,場面極度迷亂。花景樓盯著地板,露出恭敬卑微的表情:“奴才叩見皇上,吾皇萬歲萬歲,萬萬歲!”

隨後他聽見一個粗糙的聲音說:“把頭擡起來。”

花景樓擡起頭,但還是垂著視線。老皇帝看清了他的長相,渾濁的雙眼綻放出驚艷的光。他暗暗後悔,宮裏有那麽漂亮的太監,居然一直沒有發現,如果他能得到花景樓,還需要人去費功夫搜羅美人嗎?剛剛他摟著的兩個美人是他新得的,之前他還很喜歡的,但看到花景樓的臉後,瞬間覺得索然無味。他的聲音中充滿垂涎:“過來。”

花景樓沒動,他清楚自己的長相多麽惹眼,如果不是萬俟疏把他弄到身邊,他遲早有天會因此惹來麻煩,但沒想到現在還會被皇帝盯上。

老皇帝見狀有些惱怒,提高聲音道:“過來。”

花景樓磕了個頭,說道:“不知皇上有何吩咐?”

老皇帝看出他的抗拒,怒火中燒,他一個皇帝居然連一個小小的太監也使喚不動了嗎?以為仗著萬俟疏的勢就能無視他的命令,當真可惡,他還沒有退位呢!老皇帝推開餵他葡萄的少女,向花景樓走去,向他的胳膊伸出手。花景樓一慌,往旁邊躲去。

“大膽!”老皇帝怒喝。萬俟疏步步緊逼,五皇子已經完全不能對他造成阻礙了,要不是萬俟疏還顧及些名聲,恐怕現在已經弒父篡位了。恐懼與不安讓他完全擺脫了花景樓美貌的影響,憤怒地大叫:“來人!將他拖出去打五十大板!”

兩個太監立刻進來,架起花景樓往外拖。花景樓繃緊了身體,想要反抗,但想到在這裏反抗根本沒用,他又不能逃出宮,鬧大了反而罪上加罪。宮裏行刑的太監都是專門訓練的,想把人打成什麽樣就成什麽樣。他們必須聽皇帝的話,但心裏明白花景樓是萬俟疏的人,他們不能真的把人打死了,於是手上都控制著力道,看著打得皮開肉綻,其實並不嚴重。

萬俟疏剛回宮,郝公公便跑過來跟他報告了這件事。萬俟疏的臉瞬間陰了,疾步走向臥室,花景樓正趴在床上,傷口已經上了藥,但看著還是很恐怖。萬俟疏彎腰摸了摸花景樓蒼白的臉,摸了一手汗,他不由壓低了聲音以免吵醒花景樓,“太醫怎麽說?”

“只是些皮肉傷,配了藥,安心休養即可。太醫還給了祛疤的藥。”郝公公答道。太醫雖然也是官,職能是給達官顯貴看病,但真正給誰看還是看上位者的意思。花景樓深得萬俟疏寵愛,就算是太監,太醫也要小心對待。岳公公一去叫人,立刻背著醫箱來了,仔細診斷,配了好藥,又考慮到花景樓的身份,當然不能留了傷疤毀了萬俟疏的興致,又特意給了除疤美白嫩膚的藥。

萬俟疏給花景樓蓋好被子,心想:直接逼宮吧。

作者有話要說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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